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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维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全诗翻译赏析

发布时间:2023-02-17 06:09:16作者:坛经结缘网
王维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全诗翻译赏析 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·王维

  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

  遥知兄弟登高处,遍插茱萸少一人。

  【简析】

  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是唐代诗人王维因身在异乡,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写下的一首七言绝句。该诗以直抒思乡之情起笔,而后笔峰一转,将思绪拉向故乡的亲人,遥想亲人按重阳的风俗而登高时,也在想念诗人自己。诗意反复跳跃,含蓄深沉,既朴素自然,又曲折有致。诗中的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是千百年来广为流传的名句,打动了无数游子离人的思乡之心。

  【作者简介】

  王维,唐代诗人。字摩诘。原籍祁(今属山西),其父迁居蒲州(治今山西永济西),遂为河东人,工书画,与弟缙俱有俊才。开元九年(唐玄宗年号,公元713-741年)进士。累官至给事中。安禄山叛军陷长安时曾受职,乱平后,降为太子中允。后官至尚书右丞,故亦称王右丞。天宝末,为给事中。安禄山陷两都,维为贼所得,服药阳喑,拘于菩提寺。禄山宴凝碧池,维潜赋诗悲悼,闻于行在。贼平,陷贼官三等定罪,特原之,责授太子中允,迁中庶子、中书舍人。复拜给事中,转尚书右丞。维以诗名盛于开元、天宝间,宁薛诸王附马豪贵之门,无不拂席迎之。得宋之问辋川别墅,山水绝胜,与道友裴迪,浮舟往来,弹琴赋诗,啸咏终日。笃于奉佛,晚年长斋禅诵。一日,忽索笔作书数纸,别弟缙及平生亲故,舍笔而卒。赠秘书监。

  王维晚年居蓝田辋川,过着亦官亦隐的优游生活。诗与孟浩然齐名,并称“王孟”。前期写过一些以边塞题材的诗篇,但其作品最主要的则为山水诗,通过田园山水的描绘,宣扬隐士生活和佛教禅理;体物精细,状写传神,有独特成就。兼通音乐,工书画。有《王右丞集》。

  【注释】

  ⑴九月九日:即重阳节。古以九为阳数,故曰重阳。忆:想念。山东:王维迁居于蒲县(今山西永济县),在函谷关与华山以东,所以称山东。

  ⑵异乡:他乡、外乡。 为异客:作他乡的客人。

  ⑶登高:古有重阳节登高的风俗。

  ⑷茱萸(zhūyú):一种香草,即草决明。古时人们认为重阳节插戴茱萸可以避灾克邪。

  【翻译】

  独自漂泊在外作异乡之客,每逢佳节到来就更加思念亲人。

  遥想家乡的亲人们今天都在登高,遍插茱萸时唯独少我一个人。

  【创作背景】

  此诗原注:“时年十七。”说明这是王维十七时的作品。王维当时独自一人漂泊在洛阳与长安之间,他是蒲州(今山西永济)人,蒲州在华山东面,所以称故乡的兄弟为山东兄弟。九月九日是重阳节,中国有些地方有登高的习俗。《太平御览》卷三十二引《风土记》云:“俗于此日,以茱萸气烈成熟,尚此日,折萸房以插头,言辟热气而御初寒。”

  【赏析一】

  这是诗人十七岁时在长安所作,少年之作而能戒除浮泛的雕琢,直指真情实感,确实是深知作诗的窍门。诗人的家乡蒲州(今山西永济)在华山之东,所以题为“忆山东兄弟”。古人以九为阳数,九月九日也就是重阳节。

写节日的诗,最忌落入俗套,这首诗高明就高明在避开俗套,把握住真性情。首句就用了两个“异”字,似乎脱口而出,却别有滋味地渲染出在异乡作客的生疏不适的孤独感。从“每逢”二字来看,加倍的孤独感不是这个节日才有,以前的诸多节日已有过。正是孤独感久受压抑,于今尤甚的情形下,诗人把凝聚在内心深处的佳节思亲情结一吐为快。由于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一语极其精警,为人人心中所有,又为人人口中所未有,千百年来也就引起广泛的共鸣。不过,前两句毕竟是直赋心源,尚须曲折变化,才能余味无穷。于是本为诗人思念兄弟,却以“遥知”二句翻转一面,化出幻觉,写兄弟为失落诗人而遗憾不已。晋朝周处《风土记》说:“以重阳相会,登山饮菊花酒,谓之登高会,又云茱萸会。”因为这个节日风俗,是采摘茱萸(zhūyú朱娱)花枝插头,此俗在唐朝很盛行,比如王昌龄有“茱萸插鬓花宜寿”,白居易有“舞鬟摆落茱萸房”,朱放有“那得更将头上发,学他年少插茱萸”之类的句子。洪迈《容斋随笔》卷四摘录此类诗句甚多。关键在于此诗把我思人的情绪,折射为人思我的幻觉,从中挑选出重阳登高和茱萸插头两个精心意象,展示一个颇有情趣的兄弟共乐的场面,从而把“共乐而缺一”的人生缺陷感,写得令人心颤而余味无穷了。

  【赏析二】

  王维这首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诗载于《全唐诗》卷一百二十八。下面是唐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刘学锴先生对此诗的赏析。

  王维是一位早熟的作家,少年时期就创作了不少优秀的诗篇。这首诗就是他十七岁时的作品。和他后来那些富于画意、构图设色非常讲究的山水诗不同,这首抒情小诗写得非常朴素。但千百年来,人们在作客他乡的情况下读这首诗,却都强烈地感受到了它的力量。这种力量,首先来自它的朴质、深厚和高度的概括。

  诗因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作。王维家居蒲州,在华山之东,所以题称“忆山东兄弟”。写这首诗时他大概正在长安谋取功名。繁华的帝都对当时热中仕进的年轻士子虽有很大吸引力,但对一个少年游子来说,毕竟是举目无亲的“异乡”;而且越是繁华热闹,在茫茫人海中的游子就越显得孤孑无亲。第一句用了一个“独”字,两个“异”字,分量下得很足。对亲人的思念,对自己孤孑处境的感受,都凝聚在这个“独”字里面。“异乡为异客”,不过说他乡作客,但两个“异”字所造成的艺术效果,却比一般地叙说他乡作客要强烈得多。在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时代,不同地域之间的风土、人情、语言、生活习惯差别很大,离开多年生活的故乡到异地去,会感到一切都陌生、不习惯,感到自己是漂浮在异地生活中的一叶浮萍。“异乡”“异客”,正是朴质而真切地道出了这种感受。作客他乡者的思乡怀亲之情,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,不过有时不一定是显露的,但一旦遇到某种触媒──最常见的是“佳节”──就很容易爆发出来,甚至一发而不可抑止。这就是所谓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。佳节,往往是家人团聚的日子,而且往往和对家乡风物的许多美好记忆联结在一起,所以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就是十分自然的了。这种体验,可以说人人都有,但在王维之前,却没有任何诗人用这样朴素无华而又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现过。而一经诗人道出,它就成了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。

  前两句,可以说是艺术创作的“直接法”。几乎不经任何迂回,而是直插核心,迅即形成高潮,出现警句。但这种写法往往使后两句难以为继,造成后劲不足。这首诗的后两句,如果顺着“佳节倍思亲”作直线式的延伸,就不免蛇足;转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,也很难办到。作者采取另一种方式:紧接着感情的激流,出现一泓微波荡漾的湖面,看似平静,实则更加深沉。

  重阳节有登高的风俗,登高时佩带茱萸囊,据说可以避灾。茱萸,又名越椒,一种有香气的植物。三四两句,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遥想兄弟如何在重阳日登高,佩带茱萸,而自己独在异乡,不能参与,虽然写出了佳节思亲之情,但会显得平直,缺乏新意与深情。诗人遥想的却是:“遍插茱萸少一人。”意思是说,远在故乡的兄弟们今天登高时身上都佩上了茱萸,却发现少了一位兄弟──自己不在内。好像遗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乡的兄弟共度佳节,反倒是兄弟们佳节未能完全团聚;似乎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处境并不值得诉说,反倒是兄弟们的缺憾更须体贴。这就曲折有致,出乎常情。而这种出乎常情之处,正是它的深厚处、新警处。杜甫的《月夜》:“遥怜小儿女,未解忆长安”,和这两句异曲同工,而王诗似乎更不着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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