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瓶儿究竟是怎样死的?学会合理解释故事情节中的矛盾
李瓶儿究竟是怎样死的?
第十章 学会合理解释故事情节中的矛盾
李洪政 林子斋
第62回写李瓶儿是病死的,西门庆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。其实这只是作者虚构的故事情节,《金瓶梅》中还暗写下了李瓶儿之死的真相,这表现在许多故事情节之中。虚构的故事情节终会存在种种矛盾,只要仔细分析故事情节就会发现。
一、李瓶儿招赘蒋竹山的故事
第16回写李瓶儿对西门庆说:“到你家住一日,死也甘心!省的奴在这里度日如年。”第17回写她对西门庆说:“谁似冤家这般可奴之意,就是医奴的药一般。白日黑夜,教奴只是想你!”西门庆与李瓶儿说好5月24日行礼,6月4日准娶。但是,天有不测风云,朝中出现了政治风波,杨提督被人参倒了,牵连到陈经济之父陈洪和西门庆,于是西门庆便“将大门紧闭”,“把娶李瓶儿的勾当丢在九霄云外去了”.冯妈妈去找,西门庆通过玳安告诉她“再待几日儿”.等了一个多月,“妇人盼不见西门庆来,每日茶饭顿减,精神恍惚。到晚夕孤眠枕上,展转踌蹰,忽听外边打门,仿佛见西门庆来到。妇人迎门笑接,携手进房,问其爽约之情,各诉衷肠之话,绸缪缱绻,彻夜欢娱。鸡鸣天晓,顿抽身回去。妇人恍然惊觉,大叫一声,精魂已失。”“妇人自此梦境随邪,夜夜有狐狸假名抵姓,来摄其精髓,渐渐形容黄瘦,饮食不进,卧床不起。”故事写法表现出李瓶儿是十分淫荡的,一个多月不行淫就得了色情病。故事后来说蒋竹山为她治好了病,她见蒋竹山“人物飘逸”,就自愿招赘了蒋竹山。“谁似冤家这般可奴之意,就是医奴的药一般。白日黑夜,教奴只是想你!”这话刚刚说过不久,她就自愿招赘了蒋竹山,表明她西门庆说的这话只是一时感慨而已,只要西门庆不再满足她的淫荡需要,她就能背叛他。
第19回写:“初时蒋竹山图妇人喜欢,修合了些戏药部,门前买了些甚么景东人事、美女想思套之类,实指望打动妇人心。不想妇人曾在西门庆手里,狂风骤雨都经过的,往往干事不称其意,渐渐颇生憎恶,反被妇人把淫器之物都用石砸的稀烂,都丢掉了。”她说:“你本虾鳝,腰里无力,平白买将这行货子来戏弄老娘家。把你当块肉儿,原来是个中看不中吃,腊枪头,死王八!”骂的竹山狗血喷了脸。“被妇人半夜三更,赶到前边铺子里睡。于是一心只想西门庆,不许他进房中。”恰好这时西门庆摆脱了政治干扰,派人打了蒋竹山,于是李瓶儿便趁机赶走了蒋竹山,要求嫁给西门庆。
为什么作者不让李瓶儿如期嫁给西门庆,中间又插入招赘蒋竹山的故事。何必多此一举呢?很明显,这样写既可以表现李瓶儿十分淫荡,不可以几天没男人;还可以表现李瓶儿虽然与西门庆如漆似胶,但是她并不忠于西门庆。她之所以不断要求嫁给西门庆是淫欲的需要,不是那种“不计得失,不惜地位,甚至不计生死”的爱。
二、李瓶儿上吊被救的故事
第19回后半回写李瓶儿准备改嫁西门庆,“雇了五六副扛,整抬运四五日。都堆在新盖的玩花楼上。”西门庆择了八月二十日,“一顶大轿,一匹段子红,四对灯笼,派定玳安、平安、画童、来兴四个跟轿,约后晌时分,方娶妇人过门。西门庆那日不往那去,在家新卷棚内,深衣幅巾坐的,单等妇人进门。妇人抱着宝瓶,径往他那边新房里去了。迎春、绣春两个丫鬟,又早在房中铺陈停当,单等西门庆晚夕进房。
不想西门庆正因旧恼在心,不进他房去。到次日,叫他出来,后边月娘房里见面,分其大小,排行他是六娘。一般三日摆大酒席,请堂客会亲吃酒,只是不往他房里去。到了三日,打发堂客散了,西门庆又不进入他房中,往后边孟玉楼房里歇去了。”
这妇人见汉子一连三夜不进他房来,“到半夜,打发两个丫鬟睡了,饱哭了一场,可怜走在床上,用脚带吊颈,悬梁自缢。正是:连理未谐鸳帐底,冤魂先到九重泉。两个丫鬟睡了一觉醒来,见灯光昏暗,起来剔灯,猛见床上妇人吊着,吓慌了手脚。走出隔壁叫春梅,慌的金莲起来这边看视,见妇人穿一身大红衣裳,直挺挺吊在床上。连忙和春梅把脚带割断,解救下来。撅了半日,吐了一口精涎,方才苏醒。”即叫春梅:“后边快请你爹来!”西门庆正在玉楼房中吃酒,还未睡哩。先是玉楼劝西门庆,说道:“你娶将他来,一连三日不往他房里去,惹他心中不歹么?恰似俺们把这椿事放在头里一般,头上末下,就让不得这一夜儿。”西门庆道:“待过三日儿我去。你不知道,淫妇有些吃着碗里,看着锅里。”“临了招进蒋太医去了。我不如那厮!今日却怎的又寻将我来?”玉楼道:“你恼的是。他也吃人念了。”正说话间,忽听一片声打仪门,说是:“春梅来请爹,六娘在房里上吊哩!”慌的玉楼打着灯笼,走来前边看视。落后吴月娘、李娇儿听见,都起来,到他房中。“见金莲搂着他坐的,那妇人只顾喉中哽咽了一回,方哭出声。月娘众人一块石头才落地,好好安抚他睡下,各归房歇息。”
次日晌午前后,李瓶儿才吃些粥汤儿。正是:“身如五鼓衔山月,命似三月油尽灯。”西门庆向李娇儿众人说道:“你们休信那淫妇,装死儿吓人,我手里放不过他。到晚夕等我进房里去,亲看着他上个吊儿我瞧,方信。不然吃我一顿好马鞭子!贼淫妇!不知把我当谁哩!”众人见他这般说,都替李瓶儿捏两把汗。“到晚夕,见西门庆袖着马鞭子,进他房中去了。玉楼、金莲分咐春梅把门关了,不许一个人来,都立在角门首儿外悄悄听觑,看里面怎的动静。”
且说西门庆见妇人在床上,倒胸着身子哭泣,见他进去不起身,心中就有几分不悦。先把两个丫头都赶去空房里住了,西门庆走来椅子上坐下,指着妇人骂道:“淫妇!你既然亏心,何消来我家上吊?你跟着那矮忘八过去便了,谁请你来?我又不曾把人坑了你甚么,缘何流那屄尿怎的?我自来不曾见人上吊,我今日看着你上个吊儿我瞧!”于是拿一条绳子丢在他面前,叫妇人上吊。“那妇人想起蒋竹山说的话来,说西门庆打老婆的班头,降妇女的领袖。思量:我那世里晦气,今日大睁眼又撞入火炕里来了。越发烦恼,痛哭起来。这西门庆心中大怒,教他下床来,脱了衣裳跪着。妇人只顾延挨不脱,被西门庆拖翻在床地平上,袖中取出鞭子来,抽了几鞭子,妇人方才脱去上下衣裳,战兢兢跪在地平上。”
西门庆坐着,从头至尾问妇人:“我那等对你说过,教你略等等儿,我家中有些事儿。如何不依我,慌忙就嫁了蒋太医那厮?你嫁了别人,我倒也不恼,那矮忘八有甚么起解?你把他倒踏进门去,拿本钱与他开铺子。在我眼皮子跟前开铺子,要撑我的买卖?”妇人道:“奴不说的,悔也是迟了。只因你一去了不见来,把奴想的心斜了。后边乔皇亲花园里常有狐狸,要便半夜三更假名托姓变做你,来摄奴精髓,到天明鸡叫时分就去了。你不信,只问老冯和两个丫头,便知端的。后来把奴摄的看看至死,不久身亡,才请这蒋太医来看。恰吊在面糊盆内一般,吃那厮局骗了,说你家中有事,上东京去了。奴不得已,才干下这条路。谁知这厮斫了头是个债椿,被人打上门来,经动官府。奴忍气吞声,丢了几两银子,吃奴即时撵出去了。”西门庆道:“说你叫他写状子,告我收着你许多东西。你如何今日也到我家来了?”妇人道:“你么!可是没的说。奴那里有这个话,就把身子烂化了!”西门庆道:“就算有如此,我也不怕你。道说你有钱,快转换汉子,我手里容你不得。我实对你说罢了,前者打太医那两个人,是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,使的手段。只略施行计,教那厮疾走无门;若稍用机关,也要连你挂了到官,弄到一个田地。”妇人道:“奴知道是你使的计儿,还是你可怜见奴,若弄到那无人烟之处,就是死罢了。”看看说的西门庆怒气消下些来了,又问道:“淫妇,你过来,我问你,我比蒋太医那厮谁强?”妇人道:“他拿甚么来比你?你是个天,他是块砖。你在三十三天之上,他在九十九地之下。休说你仗义疏财,敲金击玉,伶牙俐齿,穿罗着锦,行三坐五,这等为人上之人。只你每日吃用稀奇之物,他在世几百年,还没曾看见哩!他拿甚么来比你?你是医奴的药一般,一经你手,教奴没日没夜只是想你。”“自这一句话,把西门庆欢喜无尽,即丢了鞭子,用手把妇人拉将起来,穿上衣裳,搂在怀里”,说道:“我的儿,你说的是。果然这厮他见甚么碟儿天来大!”即叫春梅:“快放桌儿,后边取酒菜儿来!”正是:“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情却有情。”
这段故事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:
其一,招赘蒋竹山固然会使西门庆恼怒,但是,李瓶儿不是已经改正了吗?西门庆既然同意她改嫁过来就不应该过分恼怒。一连三夜不进李瓶儿房是可能的,双方都可以借此下台阶,没有什么可怕的。李瓶儿应当明白这个道理,进门前就应该有这个思想准备,因此她不会恼羞到“用脚带吊颈悬梁自缢”的程度。招赘蒋的故事发生在改嫁前,李瓶儿有嫁人的自由,情理上说的过去,西门庆不应该过分恼恨,李瓶儿也不至于无地自容,更不是走投无路,人没到绝望是不会死的。此前,李瓶儿见不到西门庆的面,被蒙在鼓里一个多月,也没有去上吊,怎么会因三日不露面就上吊呢?
其二,李瓶儿上吊被救后,西门庆反而用鞭子抽她,他娶李瓶儿是为了“谋财娶妇”,在她上吊被救的情况下,难道还敢再用鞭子抽打她吗?在责备李瓶儿的过程中,西门庆说:“说你叫他写状子,告我收着你许多东西。”这话就透露了西门庆的担心。潘金莲次日嘲笑西门庆,“昨日那等雷声大雨点小,今日拿出一顶狄髻来,使的你狗油嘴鬼推磨,不怕你不走。”这才是西门庆应该有的真实心理。由于李瓶儿的财产是属于李瓶儿的,西门庆还是要设法讨好李瓶儿,不敢过分得罪她的。因此,面对李瓶儿的巨大财富,西门庆最多三日不进她的房,是不敢在李上吊后再鞭抽她。绝望的人才会上吊,上吊被救的李瓶儿既看到了西门庆的凶相,又后悔大睁眼跳入火坑,更挨了鞭子,出尽了丑,这时的她一定更绝望,怎么能再去摇尾乞怜呢!
再说“你是医奴的药一般,一经你手,教奴没日没夜只是想你。”一句话就能把西门庆感动得“欢喜无尽”吗?她既然能在说过这话后招赘蒋竹山,当然也能在说过这话后与别人发生奸情,西门庆怎么能这样傻,会由此一句话,就感动得原谅了呢!这是不可能的。
其三,西门庆到孟玉楼说李瓶儿“吃着碗里,看着锅里”,这句话不符合招赘蒋竹山的故事,因为招赘蒋竹山就不能嫁给西门庆,吃着碗里就不能看着锅里了。只有嫁给西门庆后又偷人,像潘金莲偷琴童那样,那才是一边吃着碗里,一边看着锅里。只有那样,西门庆才真的会十分恼火,才会让李瓶儿脱光衣服,用马鞭子抽她。也只有那样,李瓶儿由于偷人被发现,又挨了鞭抽,才会恼羞成怒,完全绝望,才会去上吊,这要比上述故事合理的多。由此看来,招赘蒋竹山的故事很可能是虚构的,实际应该是发生在西门庆家里的事,西门庆发现了李瓶儿的奸情后才用马鞭子抽她,李瓶儿应该是上吊死的,但是作者不愿意这样明写。请注意,早在第8回故事就作了这方面的暗示,故事写潘金莲见西门庆手中擎着一根红骨细洒金金钉铰川扇儿,“取过来迎亮处只一照。原来妇人久惯知风月中事,见扇上多是牙咬的碎眼儿,就是那个妙人与他的扇子,不由分说,两把折了。”西门庆救时,已是扯的烂了,说道:“这扇子是我一个朋友卜志道送我的,今日才拿了三日,被你扯烂了。”第10回写:“卜志道故了,花子虚补了”.卜志道乃是不知道的谐音,作者声称不知道的让应该是作者的亲人,作者因为不愿意直接写卜志道的故事,才转移人物写作了花子虚的故事,而李瓶儿恰恰是花子虚的妻子,她又与西门庆有奸情。李瓶儿的故事可以帮助我们解读“撕扇子”故事的实质:卜志道的妻子应该与西门庆有奸情,扇子应该是卜志道妻子送给西门庆的,西门庆不好说,故意说是卜志道送的;也有可能卜志道糊里糊涂替妻子给情人转送了信物。“撕扇子”是一段寓言,被“扯烂了”就意味着卜志道妻子的死亡,反映在李瓶儿的故事中就意味着李瓶儿的死亡。正好, “三日”扯烂与李瓶儿“三日”上吊的故事在时间上是相同的;李瓶儿是八月二十日进的门,“三日”上吊应该是八月二十二日上的吊,从“撕扇子”的寓言看李瓶儿应该吊死,但是故事却让潘金莲把她解救下来,她没有死,死了就没法与潘金莲一起演出《金瓶梅》的故事了。本书前面第五章曾经说过:第10回用打死李外传的写作方法把西门庆和潘金莲从《水浒传》被杀的故事情节中救了出来,以便让他们参与演出《金瓶梅》以后他故事。其实,打死的是李外传(读chuan),目的是为了写作李瓶儿的故事,也就是为了写作李外传(读zhuan),作者巧妙的借李外传的名字表现了自己的写作方法。看来,第19回写的李瓶儿挨打的故事是按照真实故事虚构的,请注意这一天是八月二十三日,这个日期在作者心目中是一个不可忘却的日子,这表现在《金瓶梅》许多故事里,例如第59回写官哥卒于“八月二十三日”,第92回写西门大姐也是在八月二十三日上吊死的。由此看来,李瓶儿的原型应该死于“八月二十三日”,可能是因为奸情暴露而上吊,被救后挨了打,受尽了污辱后再次上吊死的;从官哥卒于“八月二十三日”的故事情节看,可能官哥死于同一天,这说明官哥可能是李瓶儿的私生子,如果事情牵扯到私生子的问题,不论生下来没生下来,西门庆一旦发现都不会原谅,所以西门庆怒气难消,在上吊被救后还要打她。这种猜想符合故事的写作内容,潘金莲在故事中就多次讽刺官哥是蒋竹山的种,意思是说官哥不是西门庆的儿子。因为李瓶儿是作者亲人卜志道妻子的化身,所以作者不愿意揭露李瓶儿因私仆挨打上吊的真相,故意改写成招赘蒋竹山,嫁前有选择的自由,因招赘蒋竹山而挨打也不太耻辱;不写李瓶儿私仆,却写潘金莲私仆;不写李瓶儿是上吊死的,却写宋惠莲是上吊死的。至于第92回为什么要写西门大姐也是在八月二十三日上吊死的,显然那是作者为了报复仇人西门庆,因为西门大姐是西门庆的独生女儿,作者的报仇化身陈经济从来都不喜欢她。第26回写的宋惠莲两次上吊而死故事表现了李瓶儿之死的真相。
三、宋惠莲吊死的故事
(一)宋惠莲因贪财而顺奸
第22回写宋惠莲看了玉楼、金莲众人打扮,“他便把狄髻垫的高高的,梳的虚笼笼的头发,把水鬓描的长长的,在上边递茶递水,被西门庆睃在眼里。一日,设了条计策,教来旺儿押了五百两银子,往杭州替蔡太师制造庆贺生辰锦绣蟒衣,并家中穿的四季衣服,往回也有半年期程。约从十一月半头,搭在旱路车上,起身去了。”西门庆安心早晚要调戏他这老婆。叫玉箫送了一匹蓝缎子,到他屋里,道:“爹说来,你若依了这件事,随你要甚么,爹与你买。今日赶娘不在家,要和你会会儿,你心下何如?”那老婆听了,微笑而不言。玉箫道:“教你悄悄往山子底下洞儿里,那里无人,堪可一会儿。”当下约会已定,玉箫走来回西门庆说话。两个都往山子底下成事,玉箫在门首与他观风。
一日,玉箫在堂屋门首观风,由他二人在屋里做一处顽耍。常言路上说话,草里有人。“不防孙雪娥正从后来,听见房里有人笑,只猜玉箫在房里和西门庆说笑,不想玉箫又在穿廊下坐的,就立住了脚。”玉箫恐怕他进屋里去,便一径支他说:“前边六娘请姑娘,怎的不往那里吃酒?”正说着,被西门庆房中咳嗽了一声,雪娥就往厨房里去了。
第25回写来旺儿回来了,“私已带了些人事,悄悄送了孙雪娥两方绫汗巾,两只装花膝裤,四匣杭州粉,二十个胭脂。”孙雪娥背地告诉来旺儿说:“自从你去了四个月光景,你媳妇怎的和西门庆勾搭,玉箫怎的做牵头,从缎子起,金莲屋里怎的做窝窠”,“先在山子底下,落后在屋里,成日明睡到夜,夜睡到明。与他的衣服首饰、花翠银钱,大包带在身边,使小厮在门首买东西,见一日也使二三钱银子。”来旺道:“怪道箱子里放着衣服首饰,我问着他,他说娘与他的。”雪娥道:“那娘与他?到是爷与他的哩!” 这来旺儿遂听记在心。